Inu ka lnglungan mu?

Inu ka lnglungan mu?

我是一個很喜歡去daya的人,常常思考著,dgiyaq到底哪裡吸引我?還是只是喜歡挑戰自己呢? 前往太魯閣舊部落的山徑,總是起起伏伏陡峭難行,走utux rudan走過的路,身體的歸屬感很強烈,心裡的崇拜感也很真實。

今年初登Alang Skadang之行,Yubu帶著我們體驗qmilit削藤、ssmusu編藤環,讓我對Truku傳統藤編感興趣。因緣際會下,五月份報名部落大學開設的兩堂課程,包括歌勒文傳工作室的brunguy製作,還有Piteru老師的黃藤應用班。課後拿到了一些藤材,就想說用自己學到的皮毛來編編看Rawa(獵物背籠)。

起底時我因沒有模型,只能四肢並用,雙腳做固定,雙手來擺放調整,打包帶的材質偏硬,又捲成一團,非常不好控制。底座大致成形後,接下來的築建簍身則更艱難,因沒有經驗,需要不斷的研究、摸索與調整,尤其動作需要細膩,否則會破壞掉整個型態,當簍身差不多加入第五條線,差不多就成形穩定。在製作的過程,其實腦海裡不斷想著baki,與祂溝通,請求祂的幫助。因為曾聽說他還在世時,是Alang Tpuqu很厲害的工藝師。冥冥之中,baki也給我一些課題,從一開始摸索中體驗「凡事起頭難」,當我在做上框、底座時Bunur要夠粗,用火稍為烤一下,能增添它的柔韌度與防腐性,就像是告訴我「唯有不斷的磨煉,才能純粹」的生命哲學觀;最後在收尾時,最大的挑戰是「耐性」,因為會有很多線頭要收,一定要編得完全,才能獲得Dowriq Utux Rudan(祖靈之眼)的眷顧。

很幸運的,暑假期間在FB上刷到Truku舊部落踏察的課程活動,當下毫不猶豫地按下報名連結,授課老師是Tunux wasi、Acing、金清志隊長與巡山尋山協作團隊,幾週前才在原住民青年領袖培育營聽他們分享Truku部落史與山林經驗,沒想到這次自己能跟隨他們的步伐,踏入太魯閣族祖居地(Duyung、Mhiyang ni Ibuh)。也許是baki感受到我的喜悅,即使祂可能無法想像現在的e化世界,在出發前一週,我的Rawa也順利完成了,我想它是utux rudan送我的一個禮物吧!

這趟踏察團隊陣仗浩大,印象中約50人,族群多元,Truku的教師與文史工作者占大多數,行走在utux rudan的領地上,是學習族群文化最快的一種方式。近年因山林開放,登山教育興起,分門別派都有自己推崇的理論觀點,在學校我也接觸過幾堂登山嚮導教育,當中「無痕山林」的理念引導迷路者要在原地等待並且吹哨子等待救援,不可隨意燒火…等,但父親教導我在山上的Gaya,山上不能亂說話,不能唱歌,也不要吹哨子;燒火是為了保暖,離開山上住處,火不能隨意熄滅,因utux rudan會在旁烤火;上山以輕量化為主,背架比登山包好用,這些都是老人家在山林生活多年來的經驗。常常在想,登山教育能不能更多元的視角,除了感官追求的目的外,了解山林民族的文化知識也應當是登山教育的重要內涵阿!

當踏察團隊走過綠水文山前段的上坡,一波波的濃霧似乎洗滌了我們在平地被物質社會荼毒的心靈,透過金清志隊長及幾位文史工作者的沿路分享,也拉近了我們跟這片山林的親近關係,到了山稜上,眼前太魯閣群山連峰不絕,峽谷壯麗穩重,像是Truku人的堅毅不拔的民族性格,俯瞰立霧溪水聲潺潺,奔流不停,像是訓誡著Truku子孫要謹守Gaya文化,才能順利地踏上Hakaw Utux(靈橋)。到了Duyung、Mhiyang,部落房舍早已不復存在,但部落四周的環境及土地上的砌石、駁坎,可隱約讓我們後代族人探究出utux rudan的生存智慧。當我踏上天狗岩,想起日人留下Truku族人站在天狗岩文獻照,一百多年過去了,有一種感慨,我們Truku人仍然只是一群被「國家公園」紀錄的文獻?

這一趟,我似乎更明白,我肩膀背的不單單是Rawa,期許它會是陪伴我上山記錄Truku歷史與文化的好夥伴,一起去走utux rudan走過的路,Mseupu lnglungan ta!

名字:Sigi Lowking 李承翰

自我介紹:Pnaah ku Alang Tpuqu,目前就讀花蓮高農森林科三年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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